湖北竹溪县实验中学(华师91届中文系函授) 张才军
1988年暑假,我踏上了华中师范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三年制本科函授求学之路,竹溪县共有5人,而我所在的竹溪县洛河中学就有3人,他们是汪时富、左太春和我。
炎炎烈日下,我们来到学习目的地——襄樊市委讲师团;第一次坐火车的激动自不用讲,单是襄樊市面积之大、视野之宽就一振人心。当时,襄樊地区、郧阳地区、二汽三家单位近240名函授学员齐聚于此,荟萃了鄂西北语文教学人才精英,好不热闹。郧阳地区派了函授站马道新老师指导,具体工作由襄樊地区函授站贾站长负责,华中师范大学首位授课教师则由中文系党支部书记徐纪明副教授担纲主讲《朦胧诗》,阵势大、重视足,让人顶礼膜拜。
然而水土不服,听课第三天,我上吐下泻,服药无用(这是我第二次不服水土,第一次是1979年9月考上竹溪师范时也是如此);我找到襄樊地区函授站贾站长请求退学,他问我是哪里人?我如实回答是郧阳地区竹溪县的。他马上桌子一拍:“越是穷地方的人越不想学习,你们郧阳地区穷,所以才把首次函授学习任务放到我们襄阳地区,你还想退学费、书费,没门!”,最终,我还是提着一沓书,踏上了归乡之途。多亏了竹溪县函授同学汪时富、左太春、许典国、胡世魁在老师点名时叫到“张才军”时总有人应答,保住了我的函授生学籍,感谢他们!
临阵脱逃的我,被父亲狗血淋头的痛骂了一顿:“不争气的东西,别人想考华中师范大学都考不上,你考上了肚子泻就不想学了,没出息;赶紧复习功课,不然你就不消进得家门。”;8月下旬,从襄樊市委讲师团归来的汪时富、左太春将他们听课笔记、作业全盘交付与我,当年11月中旬,我在郧阳教院函授点一鼓作气的通过了《《朦胧诗》等3门功课的考试,且分数还不低。
感谢华中师范大学的好老师。我们这一届函授生真是幸运:教《现代文学》的吴剑波老师风流倜傥、文采飞扬,他以钱理群新文学运动研究成果为入口,为中国现当代文学大师得与失画像栩栩如生(时值1989,郧阳地区公安处干警旁听,我们不禁为吴剑波老师捏了一把汗,后来他也无事我们才放心),吴剑波老师在当时的《文学评论》杂志上发表了两篇论文,正是如此,我连续订了三年的《文学评论》杂志。教《唐诗宋词》的老师已经是副教授,50多岁、治学严谨,他让我们班上的一位女同学在黑板上默写辛弃疾《破阵子》,这位女同学人长得漂亮、字写得好,但与讲课老师神采飞扬的解说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看来,做人还是真本事靠得住!年轻的助教阮忠老师讲授《明清小说》,亲自刻印了《金瓶梅》一章,金、瓶、梅三人的代号象征意义一目了然。教《马列文论》的李中一老师,《二十世纪西方文学史》的宋寅展老师,《训诂学》的王昌茂老师,《美学原理》的邱紫华老师,《民间文学》的刘守华教授个个爱岗敬业,讲台上口吐莲花,让人如痴如醉、好生羡慕……,华中师范大学派来了最好的老师,让我们在文学殿堂里品尝了一道道精美的人文大餐。
难忘华中师范大学的严考风。那时我们寒假集中学习20天、暑假30天;5月、11月期中辅导考试各10天,课程多、任务重,且考风考纪特别严格;考试期间,左手一个学中文的,右手一个学物理的,后边一排坐的政治思想教育专业的,紧挨其旁的是历史专业的,监考教师严厉严肃、认真负责,你休想照抄!记得教我们《台港文学》的李旭初老师(时任华中师范大学成人教育学院院长)监考时对我们讲:“严肃考风考纪是教师的首要职责,前几天我在襄樊函授点抓了一个考生的试卷,他痛哭流涕的找到我,不要向襄樊地区教育局通报他舞弊的事,我说,你是一个中学校长带头舞弊,不通报你你怎样教育你的学生?”,振聋发聩、谁敢儿戏?我的班主任陈泽范身先士卒,每次上课带头进教室、做笔记,课后与我们一起分享听课体会,那时的他已经是郧阳教育学院常务副院长,朝夕相处之间我对“学高为师,身正为范”有了切身的理解。
感谢华中师范大学,使我从中师生华丽转身为本科生,文凭的身份故不重要,重要的在于长了知识、增了才干、开了眼界。
向华中师范大学致敬,祝教我的华师老师幸福安康,祝91届华师中文系函授生工作更上一层楼!